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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书修心 一生只为绵延书香

2023-08-09 08:23:51 智能朗读:

师有宽

徐双定

何谋忠

康丽萍

陇西县图书馆明清碑贴

钦定礼部则列

据了解,自2007年至今,甘肃省古籍修复中心修复古籍12万余页,经手的古籍约17万页,并完成西北地方戏曲文献的修复项目,历时三年多修复480多册,近15000页;完成甘肃省博物馆纸质文献修复项目,共修复约500多册,约25000页。

“修复一本古籍,就好似是与先贤的一次对话。古籍是中华文脉的重要部分,一定要通过我们的努力世世代代传承下去。”说起古籍保护,徐双定语重心长:“但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极其有限的,要将华夏文明传之无穷,就必须凝聚所有有识之士的力量。因为,古籍保护,任重而道远。”

甘肃省古籍保护中心主任徐双定——

古籍保护 泽被千秋的追求

“尽管我国已实施‘中华古籍保护计划’十几年,但因岁月侵蚀带来的各种损坏,亟待妥善保护的古籍数量过大,古籍保护依然存在很大压力。”徐双定告诉记者:“实际上,在一些偏远地区,受人力物力不足和思想认识不清等因素制约,仍有大量古籍亟待抢救。部分地方古籍出现虫蛀、脆化和霉蚀等现象,甚至粘连严重变成“书砖”;有的古籍被束之高阁,成了摸不到、看不着、读不懂的‘死书’;有的古籍散落在民间,自生自灭。”

多年来,甘肃省图书馆作为全省古籍保护的龙头单位,以古籍修复中心为基地,培养修复人才,开展修复工作,带动全省古籍修复事业高质量发展。

徐双定说:“我们用了整整15年时间,克服交通不便、山高路远和收藏单位分散等重重困难,才摸清了甘肃古籍的保存保护现状。普查中,我们也新发现一批珍贵文献。这一页页年代久远的古籍,厚实的家底,就是我们自信的理由。”“斗转星移,此去经年,那一纸繁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褪去了当初的光鲜。”徐双定感慨地说:“如今,字迹已然模糊不清、书页边缘也已破损,甚至在长年累月之后成为连体的一块‘方砖’。但是,哪怕是片纸只字都是无价之宝。既然这宝带‘伤’,那就得全力以赴去治。”

“在历史的长河中,古籍得以传承,除了需妥善保存外,还在较大程度上有赖于古籍修复师的修复保护。然而,目前我省古籍修复的从业人员及状态仍不容乐观,就省内古籍存量及破损情况而言,系统地学习过并熟练掌握古籍修复技能的人才仍然缺乏。”徐双定告诉记者。

近年来,甘肃省图书馆招聘了一批古典文献学、汉语言文学、化学等专业的修复人员,为古籍修复事业注入新鲜血液的同时使古籍修复工作更加科学化、专业化,形成了一支理论基础扎实、修复技术过关的修复团队。

“纸虽寿千年,但长期束之高阁也实现不了传承和利用的价值。所以,不仅要让古籍‘活起来’,更要使之‘传下去’。”他由衷地表示:“近年来,我们正在努力让《四库全书》这样传世稀少的珍本通过影印、数字化等形式,得以为大众露出‘庐山真面目’,让中华文脉得以传承,实现一代代古籍保护者嘉惠当代、泽被千秋的追求。”

徐双定坚定地说:“随着古籍工作推动力度越来越大,古籍事业必将迎来新时代的发展机遇。”

国家级古籍修复技艺传习中心导师师有宽——

修复古籍 赓续历史文脉

师有宽已81岁高龄,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曾以一己之力承担起甘肃省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工作。“修复古籍,这是我一辈子的事业。”从1961年入行至今62年,尽管年事已高,但师有宽还没想过要停下来休息:“我要干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1961年至1963年,师有宽参加了由文化部群众文化局在北京图书馆(国家图书馆前身)举办的“第一期装修古线装图书技术人员训练组”,跟随古籍修复“国手”张世达学习古籍修复及装帧技术,熟练掌握了古籍修复技艺。经过反复认真研习实践,他的修复技艺以动作灵巧、操作规范、速度快、手法细腻而著称。那时,20岁的师有宽跟随着师傅第一次见到了《永乐大典》的真迹。“这种真迹一般人别说摸,就是见一面都不可能,所以说,能够参与《永乐大典》的修复我觉得这一辈子值了。”回忆起当年参与修复《永乐大典》的那段岁月,师有宽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从业60年来,除做修复指导工作外,师有宽先后参与修复了如《永乐大典》、《赵城金藏》、《钦定礼部则例》、《四书经注集》等善本古籍;修复名人手迹、书院墨卷、善本等共计201册; 抢修剧本如《金川会》、《满门福》等60余册,3000余页;制作函套800余个。在日常修复工作和授徒过程中,师有宽总结出了做好古籍修复的“七要”、“八法”。所谓“八法”,即揭、洗、补、托、裱、接、衬、镶等8种技艺。“七要”,即在古籍修复中要做出精准的修复方案;要保证修复材料的绝对安全和修复古籍资料的绝对安全;要细心、耐心和专心;要熟练掌握“八法”修复技艺;要保持原装订形式的高雅;要做到“整旧如旧”;要虚心学习全国同行业的先进经验,进行技艺改新、创新。如今,虽然已经退休多年,但已过八旬高龄的师有宽依旧双手灵活,一些古籍的纸张他用手摸一摸就几乎能确定需要用哪种纸张来修补。

2015年6月,师有宽收何谋忠、师青、曹有林等人为徒,直到现在,他仍不遗余力地为一批批新进馆年轻修复师传授技艺。

师有宽感慨地说:“古籍是故人的遗韵,历史的沉香,只有推动古籍修复事业广泛开展,才能抢救保护更多的文化瑰宝,让更多古籍‘重获新生’、绵延书香。”

国家级古籍修复技艺传习中心甘肃传习所导师助理何谋忠——

补书修心 保其不朽的责任

“古籍修复不仅是一门技艺,更是一门科学。”何谋忠出生于字画装裱世家,师承师有宽先生。每一天,他都在用双手抢救濒临消亡的古籍,只为让祖辈遗留的文化遗产重获新生。也因此,他对古籍修复有着独特的感悟和深入思考。

“每一种书籍的破损情况都不一样,适用的修复方法也不一样,特别是有时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我们常常需要实验,采用一些创新性的方法。”何谋忠告诉记者:“比如,马尼拉纸是一种极薄、可以透光的皮纸,一般用于古籍糟朽书叶的托补,但因为其伸缩性比较大,一旦刷完糨糊再覆到古籍书叶上,掌握不好就会皱到一起。后来,我们便发现了可以利用‘塑料薄膜’,即将马尼拉纸放在塑料薄膜上刷糨糊,利用塑料薄膜把马尼拉纸平整覆到书页上,再将之取下,这样便解决了马尼拉纸发皱的问题。”

1956年,甘肃省流行剧目编审委员会和甘肃省戏剧委员会等单位开展了“发掘戏剧遗产竞赛”的活动,经由老艺人捐献,专业人员收集、收购所得一批珍贵文物,其中不乏甘肃特有剧目和已经在舞台失传的剧目,还有格外珍贵的剧本,如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的《火烧新野》。

“这批戏剧手抄本几经辗转入藏甘肃省图书馆后,我们对其进行了全面清点、编目、造册。随着甘肃省古籍保护中心工作的起步,修复这批珍贵老剧本被列为首批紧急抢救的项目之一。”何谋忠回忆说。“剧本不同于其他古籍,从当时面世到流传至今,许多散落在民间,始终未能得到保护,加之剧本所用纸张基本是手工生产的价廉质劣的麻纸、粉连纸、毛边纸和本地‘土纸’,规格不一,而且书叶纸张有酸化、絮化、霉变、虫蛀、烟熏、脆裂等严重的破损现象,修复难度非常大。”何谋忠与同事边实验边探索,从清洗油污,到解决粘连问题逐步摸索出了一套方法。“这批剧本我们用了三年时间,把481册书将近15000页全部修复完成。”

“修书就好似修心。”如今,已参加工作30多年的何谋忠刚刚接连办理完退休、返聘手续。“这一辈子已经习惯了,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下来静静修书,看到残破的书叶在自己手下整理恢复,是最心情舒畅的事。当然,修书不仅是修心,还肩负着传递文脉、保其不朽的责任。”

“九零后”古籍修复师康丽萍——

会说会写 更好保护和救治

康丽萍是一名“九零后”古籍修复师,从大学古籍修复专业毕业就来到了甘肃省古籍保护中心,至今从事古籍修复工作已经8年。“成为一名古籍修复师并不容易,这不仅考验着古籍修复师的技艺,数年如一日‘静坐冷板凳’也十分磨炼一个人的耐心。但我宁愿如此,只为能用这一双手为珍贵古籍去‘弥补千年遗憾’。”

“虽然古籍几千年的历史赋予了这项工作神圣的使命感,但实际操作起来,步骤繁多,充满挑战。”康丽萍说话时,嘴角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开朗的性格与她能整日纹丝不动静坐修书的工作形成鲜明对照。康丽萍告诉记者:“一开始,在面对古老珍贵的古籍时也是十分紧张,因为会非常害怕弄坏它们,这样补一个虫洞都很慢,拿着毛笔和镊子的手会不由自主地发抖。”如今,在经过了8年的历练后,除了修复技艺的娴熟,康丽萍对古籍修复师这个职业也有了更加深刻的感受。她认为,这份工作更需要的是沉淀,将破损的古籍尽量恢复原样是一个返璞归真的过程,很不容易。截至目前,康丽萍修复的古籍已经超过了16000页。

“作为新一代修复师,这份事业已经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康丽萍由衷地表示:“我们既要会修,还要会说,也要会写,这也是古籍修复行业需要达到的一个状态。因为,我们每一个修复师,都需要把自己的经验和想法表达出来,这样才能让行业水准不断得到普遍性提升。也就是说,要不断探索怎么将现代的科学技术或设备应用到传统的修书技艺中,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去保护这些珍贵的古籍。”

目前,对于“九零后”修复师康丽萍来说,还肩负着培养“零零后”年轻修复师的任务。“未来古籍修复工作的发展,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修复师技术的支撑,而是要将刚入行的年轻人培养成为一个强大的修复团队,让修复技艺的传承后继有人,也只有整体实力的提升才能让更多的古籍在更短的时间内获得更好的保护和救治。”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首席记者 李 超

□本版图片均由甘肃省古籍保护中心提供

责任编辑:王旭伟

来源: 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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