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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自勤:战场传令 被炮弹夺走一条腿

2023-12-19 09:08:41 智能朗读:

寇自勤在朝鲜战场时的照片

寇自勤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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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夏季的金城战役中,敌人的一颗炮弹落下来,我被炮弹炸倒,昏死过去。等我醒来,才发现左腿的小腿已经没了,右手的无名指也被炸断了。”91岁的寇自勤,抚摸着半截左腿,战场上那一幕幕奋勇血战的场景依然在心头环绕。说起震惊世界的抗美援朝战争,对于老一辈人来说,那是过去;对于后生晚辈们来说,那是历史;而对于寇自勤来说,那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是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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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的他走出大山 扛枪上战场

1951年4月15日,在榆中甘草店四区人民政府院内挤满了前来应征入伍的青年,有一个来自北山韦营乡全家岔村的虎头虎脑的小伙,也自告奋勇报名参军。他叫寇自勤,17岁,每天耕田、放羊、锄草,因激于义愤,报名参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临走这天,爷爷、奶奶、父亲和亲朋邻里簇拥着把他送到村头的山梁上,奶奶揩着眼泪一直望着孙子走出大山,渐渐远去。

随后,寇自勤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补训团二营八连进行战前集训。经过摸爬滚打艰苦的战斗训练后,寇自勤作为符合条件的新兵被精选补充到野战部队。1952年6月,他被分配到西北军区第三军第七师二十团一营一连。随后,第七师被抽调到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军,入朝参战。1952年12月11日,部队从西北启程,移防改装,直奔东北,最后驻防于丹东柳道沟。集训、移防改装,配备上冲锋枪、火箭筒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寇自勤和战友们紧急出发,乘列车悄无声息地从鸭绿江大桥通过,进入了朝鲜境内。看到这个完全被战争气氛笼罩的国度,每个人的心里越发紧张了起来。

寇自勤说:“在天刚拂晓的时候,我们就全部下了火车,迅速离开铁路进入树林隐蔽。朝鲜大地上,不见村庄、街市、人烟,到处是弹坑、焦土、废墟,部队昼伏夜行,美军飞机不时打照明弹进行侦察,致使部队时走时停。经过一周多的急行军,部队才进入三八线以北的马良山地区,按命令驻扎于背水临津江畔的13号制高点的前沿阵地,以加强连、尖刀连的建制接防御敌,开始了与敌人真枪实弹的血肉拼杀。阵地上,时常硝烟弥漫,岩石飞崩,有时是敌攻我守,有时是我军出坑道主动出击。坑道里是用清油点灯照明的,油捻的浓烟经呼吸道后淤结在喉咙里,战士们每次出坑道,一呼吸新鲜空气就不住地咳嗽。”

在和敌人的不断交锋中,寇自勤所在二十团一营副营长被敌人的化学炮弹炸伤头部牺牲了,这更激发了战士们的斗志。“我们往往以小分队趁夜色主动出击,摸敌情,侦察敌人的行动,在不断的交锋中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战斗的残酷使我们忘却了紧张和恐惧,战友的牺牲激发了我们战斗的勇气,我们斗志昂扬,誓死要为牺牲的战友报仇。”寇自勤激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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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雪窝,干嚼炒面,用棉花给耳朵保暖

寇自勤最初入朝时正值严冬,天气十分寒冷。“为了躲避敌人从空中扔下的汽油弹,我们在雪天时需要趴在雪窝里。冻坏手、冻坏耳朵的战友很多,当时大家没办法,只能把棉被里的棉花掏出来,裹在耳朵上、手上。当时咱们的棉袄、棉裤外层是绿色,里层是白色,为了不让敌人发现,白天我们就把棉衣棉裤反过来穿,这样外层就是白色的,趴在雪窝里,就是跟雪一样的颜色了。”寇自勤说。

寇自勤记得,在食物供应充足时,每个战士都带有生食和熟食,够一个战士吃上几天。一般来说,生食为大米,熟食为炒面。晴天时,可以用树枝等对食物的袋子进行掩盖。但到了阴雨天,炒面受潮后会变得又苦又涩。若遇到阴雨天且供给极度匮乏时,战士们就只能吃这种发霉变质的炒面了。

“炒面就是那种在大锅里炒熟的面粉,行军时如果饿了,我们就直接打开口袋,抓一口炒面直接塞进嘴里嚼。只有极少数情况是在后方后勤处的伙房里用水和开后再吃。”寇自勤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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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传令 被炸断一条腿和一根手指

战斗至朝鲜停战谈判前夕,在金城地区志愿军第七师二十团阵地对面的是南朝鲜号称“白虎团”的“首都师”第一团,他们为了破坏停战协议签字,疯狂挑衅,制造事端。为给敌人以致命打击,在1953年夏季,志愿军发起金城战役,部队先以小分队突破敌前沿防线,强攻敌阵地,并全面穿插、分隔、包剿、全歼敌军扫除障碍。6月25日19时,3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总攻打响,霎时数万发炮弹一起落在了敌前沿阵地上,以摧毁和清除敌人设置的铁丝网、地雷、交通壕沟、暗堡等,3分钟炮火延伸后,我军突击部队发起冲锋,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军就已全线突破,夺取敌前沿阵地。

26日从早晨到午后,敌人轮番争夺失守的阵地,拉锯战反复打了二十多次,各种炮弹、燃烧弹如暴雨般倾泻在阵地上,翻掘着大地,脚下砂石、泥土全被烧成了黑色,战斗非常残酷,寇自勤的战友有不少负伤或牺牲了。在激战中,寇自勤的胳膊被弹片划破,负了轻伤,但他仍然坚持战斗,也就是在这个早晨寇自勤在火线入了党。

战斗至当天17时,接到上级命令,寇自勤所在的一连由主攻转为阵地防御坚守,为兄弟部队创造更好的战机,按照上级命令死死坚守阵地。战斗至19时,上级命令一连撤离阵地,因通讯员牺牲,连队干部便派寇自勤去传达撤离命令。

“我冒着密集的弹雨,躲开横飞的炮弹,向各阵地跑去,突然一声刺耳的炮弹声呼啸着传入我的耳朵,没等我做出反应,一声山崩地裂的爆炸声在我不远处响起,瞬间我被掀翻在地,只觉得下半身空虚无力,左腿根剧痛难忍,后来我便失去了知觉。等我被撕心裂肺的疼痛痛醒时,我已被战友们抬下阵地送到了战地卫生队进行救治,而医生告诉我是炮弹弹片夺走了我的左腿和右手无名指⋯⋯”至今,寇自勤时常摸着半截左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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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愈后回到家乡

等到伤口痊愈了,1955年5月,寇自勤便由东北转到陕西华阴县的“西北革命残废军人学校”,一边疗养,一边学习文化知识,同时安装了一条假腿。1956年,寇自勤终于动身西行,返回了韦营的山村老家。家人及村里的乡亲们还有远方的亲朋好友都赶来看望他。满头白发的老奶奶一直盼望孙子从战场平安归来的消息。但自从寇自勤上朝鲜打仗以后,一直音讯全无,这可把她急坏了,直到前不久,才接到孙子寄来的家信,说他的腿受了伤。奶奶哭着说:“一条腿不要紧,只要人在就好!”

“在这场战争中,我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一根手指,致终身残疾,但与流血牺牲长眠于异国他乡的烈士们相比,我是幸运的,家国安宁来之不易,年轻人更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努力学习,奋勇拼搏,为建设好我们的国家奉献自己的青春!”寇自勤感慨道。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苏晓 李庆 文/图

责任编辑:王旭伟

来源: 兰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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