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张惠殿:抓获两名俘虏 荣立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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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1日,记者来到红古区花庄镇洞子村张惠殿家中时,年近九旬的老人正坐在门口纳凉。看到记者的到来,张惠殿打起了精神,并示意记者赶快进屋。
张惠殿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一直英勇战斗,直到战争胜利,退役后返回家乡务农。“最近因患病,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说话气喘得厉害!”就在记者采访结束准备离开他家时,他庄严地向记者敬了一个军礼。
17岁入伍,成为一名侦察兵
张惠殿,1934年6月生,现居住于红古区花庄镇洞子村五社87号,1951年4月从红古区入伍,在永登县新兵团学习训练,一个月后被批准正式入伍。在永登县新兵团经过1个月的学习训练后,张惠殿被送往青海骑兵支队侦察连训练,当时住在乐都老百姓家里,训练的地方在乐都军用机场。训练结束后,张惠殿又从青海化隆县过黄河清剿国民党残兵。之后返回到青海享堂(今红古享堂峡)前往兰州乘火车,到达吉林省通化市。“当时坐的火车是拉过煤的货车,一个连队一节车皮,排长在门口站岗值守,车皮里铺满了麦草,新兵就在麦草上躺着。到了通化,我们开始一个星期的实弹演习,之后便轻装出发,连夜坐火车,新兵到目的地下车后都变成了‘黑人’。”张惠殿说。
说起参加抗美援朝的经历,张惠殿很激动,仿佛已经回到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
1951年11月,张惠殿背着炒面随部队进入朝鲜。战士们徒步行军3天3夜到达前线。敌人的飞机就在头顶飞来飞去。为了不让敌人发现,部队不能生火做饭,大伙们每天只能用炒面就着雪吃,加上天气比较寒冷,压缩饼干冻得硬邦邦的,根本咬不动,3天时间里大家仅吃过一顿饭。部队在晚上12点到达阵地后,上级很快派人接新兵到各自的连队。张惠殿被分配到侦察连,当时的侦察连只有40人,交接后新兵就与前线阵地上的老兵们换了防。“从此,我就成为侦察连一排一班的一名侦察兵,我感到很自豪!”记者注意到,张惠殿在说这话时,使劲攥着留有伤痕的拳头。
抓获两名俘虏,缴获一挺重机枪
“当时的阵地就在朝鲜的马良山,由于所有的高地都有编号,记住每一个高地的编号,对于侦察兵来说非常重要。”张惠殿说,马良山反击战后,过了半个月,他们又转移到了高望山阵地,当时通信极不发达,为了及时掌握敌情,连里就派他和班长及4名战士前往敌人阵地上抓“舌头(俘虏)”。受命后,晚上他们靠着高高的苇草作掩护,大约走了半小时后,距离敌人的阵地很近了。但没有敌人出来,他们就开始挖避弹坑。不料他们挖的避弹坑被敌人的侦察机发现了,敌人识破了他们夜晚出动的规律,加强了防范,连续几天他们没能抓到一个俘虏。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张惠殿和战士们不小心钻进了敌人的埋伏圈,只听“噗、噗、噗”三声响,敌人的3颗照明弹腾空而起,把大半个阵地照得如同白天,随后便发生了激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两个排的战士只剩下8个人了。“他们都很年轻,二十岁左右,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逝去,我心里很难过。”
“我们的班长是山东人,身手很厉害,我们6个人抓到了两个俘虏,并将俘虏押到了阵地上。”张惠殿说,他和班长抓完俘虏返回敌人的阵地寻找电台时,老远就发现敌人阵地的一个山顶上有一挺无人操作的重机枪,班长就让他过去试着打机枪,而班长接着寻找电台,就在他试着打机枪时听到身后有响动,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敌人端着刺刀正向他刺来,他一个躲闪,敌人的刺刀擦着他的腰边刺空了。他迅速转身扑过去,将敌人扑倒在地,敌人咬住了他的脚面,当时就感觉一股刺痛涌上来。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疼痛,说时迟那时快,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在了敌人的屁股上,连着刺了几刀,敌人就不动弹了。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腿部一阵一阵钻心地疼,才发现腿部被敌人的刺刀划出了一道口子,流了很多血。随后赶到的班长给他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后,两人试着将重机枪搬回我方阵地。由于重机枪太重,他们两人没有办法搬下来,就把重机枪推下山去了。当他和班长再次找到重机枪时天已大亮了,重机枪已经摔坏了。
抓俘虏时受了伤
张惠殿说,虽然腿受了伤,但他也不能坐起来,一旦被敌人发现了就有牺牲的可能。他和班长在敌人阵地附近趴了一天,到了晚上八九点准备返回阵地时,连队的战友们已经到敌人阵地附近营救他和班长了。“看到战友的那一刻,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腿疼得实在走不动,战友们就用担架把我抬回了阵地。当时师部医院医疗条件有限,住了两天伤势不见好转,我就被转移到朝鲜新义州医院治疗。一星期后,我归队到师部医院休养。”张惠殿说,他到医院治疗期间,班长一个人去侦察敌情。几天后伤势有所好转的他便回到了连队,上级通知他们,趁敌人换防时再抓几个俘虏。当时连长怕他的腿伤没好利索,不让他去执行任务,“我那时候年轻,浑身有劲,非要去抓俘虏,连长拗不过我,只好答应我和战友一起去抓俘虏。”
就在张惠殿和战友们再一次摸到敌人阵地附近时,发现敌人围阵地的铁丝网很密很结实,而且铁丝网上每隔一段距离挂着几个空罐头盒,一旦摇动就会发出响声,很容易暴露。“当时啥也没想,就用双手抓住铁丝网向两边使劲撑,稳住铁丝网不晃动。由于铁丝网很密很结实,等战友剪断铁丝网时,我的双手已经冻得像馒头一样了,而且不断有黄水流出,再一次住进了新义州医院治疗。”张惠殿说。新义州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没办法治疗他的双手,他被连夜转移到辽宁省锦州医院。但又由于病人太多,被转院到汉口第一医院治疗。在汉口第一医院住院一年多,他冻伤的双手还有胃病都治好了。
张惠殿说,也就是最后一次在阵地上抓俘虏,他荣立三等功一次。“一晃70年过去了,现在想想,能够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真是命大。现如今,我们的生活很好,国家对我也很照顾,我很知足!”
■采访后记:
虽然张惠殿老人最近患病,说话气喘得厉害,但他对入朝作战期间的一些经历仍记忆犹新。老人的儿子有智力障碍,家里完全靠23岁的孙女一人支撑。近几年张惠殿老人的身体已大不如以前,孙女除了照顾爷爷和父亲外,还要打理家里的6亩承包地。张惠殿的孙女张生红说,每次有人来家里,爷爷都会讲起他参加抗美援朝的一些战斗故事。爷爷讲得认真,来的人听得也认真。
当问及张惠殿老人还有什么心愿时,他说,一晃多年,曾经的志愿军战士成了耄耋老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想着再拥有一套军装,再穿一次军装,向牺牲的战友们再行一个军礼。
档案
张惠殿,1934年6月生,兰州市红古区人,今年89岁。1951年4月从红古区入伍,随部队入朝参加抗美援朝战争,荣立三等功,1954年4月退役。1951年到1953年在战斗期间,曾两次和战友在敌人阵地上擒获俘虏,并缴获一挺重机枪,双手被严重冻伤。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滕效宏 李庆 文/图
责任编辑:王旭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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