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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的那场老电影

2022-10-09 08:32:33 智能朗读:

童年时的记忆是一生都难以忘记的。

我生长在西北一个山大沟深的小山村,对外界最早的记忆就是上了小学一年级拿到的课本和在学校院子里看的第一场电影。那场电影看过五十多年了,但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县电影公司到各大队巡回放映,山外村子派人来通知我们大队,需要派人出山迎接放映员和设备。乡村四月,大人们忙着锄地里的杂草,任务就派给了学校。我们的小学校总共就三十多个娃娃,老师派三、四、五年级的男生去接电影,我和另一个小同学乘机跟上跑了——我们太想看看电影是啥样子。学校距离外村大约十来里山路,去的时候全是下坡路,回来的时候都是慢上坡,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娃娃拉着一辆架子车,欣喜若狂地奔向山外。

我们在奔向山外的途中,兴奋地把演电影的消息传递给每一个遇到的人,并且大声吆喝着“演电影喽──演电影喽──”

放电影的人姓孙,一个很瘦的中年男人,我们急切地问电影在哪里?他指了指脚边的一个铁疙瘩和两只绿色的大箱子,指挥我们把那些东西装上车,并不多说话。山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驾辕的同学在大家不住的吆喝声中巧妙地左弯右拐,避开石头,生怕把电影颠坏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我们终于把电影拉进学校院子,小心翼翼地从架子车上卸下来。几个大同学棉袄的前襟全解开了,头上像刚揭开的蒸笼,后背上都被汗水浸湿了。每个人的头上都热气腾腾,脸上红扑扑的,但人人喜笑颜开,自豪地给早早来围观的众人炫耀:“电影是我们接来的!”

那场电影放映了两部战斗片:《南征北战》和《渡江侦察记》。村子里二百多口人全来看电影了,学校院子里满是黑压压的人头,就连虎子的瞎眼爷爷都被搀着来了。电影开演了,好几个上了年龄的老汉老奶奶在银幕前看看,再到幕背后瞅瞅,一脸的茫然,问那放电影的瘦子,电影上的人在哪里?那瘦子拍拍放映机和胶片盒说,都在那里面。爷爷奶奶们更加疑惑了:那么多的人呢,那么小的匣匣咋能装下呢?每当枪炮声响起,几个老奶奶害怕地惊叫着,那些看过电影的人以见多识广的口吻宽慰着她们,但惊叫声还是此起彼伏。

第一次看电影,我七岁,除了惊喜,头脑中还滋生了一个个问号:那么多人,还有枪炮汽车,是怎么装进胶片里面的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电影的机会越来越多。山外有家国营林场,经常放电影,一听到消息,我们从不放过,虽然往返要二十多里山路。有一次去林场看《智取华山》,因为机械故障,一连跑了三个晚上才看完整。我们最爱看的是战斗片,因为战斗片敌我分明,英雄是我们崇拜的对象。我最爱看的是《闪闪的红星》和《小兵张嘎》,潘冬子和嘎子就是我少年时代的偶像。稍大一点,《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红灯记》里的李玉和等都是我崇拜的英雄。

好多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都逐渐淡忘,唯有少年时代看过的红色电影至今记忆犹新。《地道战》《红色娘子军》《永不消失的电波》……不仅记得这些影片的名字,故事内容也耳熟能详。因为这些红色电影的熏陶,我打小就崇拜英雄,心里暗暗萌生了长大当英雄的愿望。

长大之后,事与愿违。我成了一名乡村教师,从事着平凡而单调的工作,波澜不惊,平淡无奇,没有成为英雄的机会。虽然如此,几十年来甘于清贫,用真诚和敬业坦然面对生活。有时候细想,这种自觉自愿,就源自少年时代所受的熏陶。而童年时的那些老电影,也为一个大山里的孩子打开了希望的窗户。

□刘杰

来源: 兰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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