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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乍起(二) ——中共兰州特支在大革命时期的斗争

2021-06-24 08:51:16 智能朗读:

1927年6月中共兰州特别支部组织成立的西固区农民协会会员合影
1927年上海《新闻报》有关甘肃当局“清党”报道
1927年6月22日胡廷珍等离兰前与欢送群众合影

随着宣侠父离兰,钱崝泉被捕,党在兰州地区的工作一度受到影响,但是,兰州地区的共产党员并没有因此而彷徨,而是勇敢地投入了更加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迎接又一个革命高潮的到来。

皖江会馆事件,虽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右派的嚣张气焰,大长了左派的志气,但也由于钱崝泉的被捕,工作处于半停顿状态。国民党临时省党部也瘫痪了,新旧两个市党部仍然对峙,日无宁日。共产党员和国民党中的左派一时陷入彷徨。为了加强党对兰州地区革命运动的领导,根据北方区委的建议,经中央批准,于2月份成立了中共陕甘区委,领导陕甘党的工作,但因时局突变,甘肃党组织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未能同陕甘区委取得实际的联系。

3月间,党在国民联军中的负责人刘伯坚,根据斗争的需要又派来了共产党员胡廷珍、马凌山、王孝锡、保至善。他们的到来,使甘肃广大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受到极大鼓舞。胡廷珍带来了上级党的指示:继续与国民党左派合作,坚决同国民右派作斗争,组织各种革命群众团体,深入宣传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壮大党的力量……

胡、马、王、保的公开身分是国民党西北政治分会派来整理甘肃党务的特派员,王孝锡为国民党中央特派员,刘郁芬还任命王孝锡为督办公署政治部长和甘肃政治委员会会长。随着他们的到来,为适应新的斗争形势,中共甘肃特支也进行了改组,胡廷珍任书记,王孝锡和马凌山分别担任组织部长和宣传部长。

这时,北伐战争已经取得决定性胜利,党领导的工农群众运动风起云涌,严重地动摇了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打击了封建反动势力。就在这大好形势下,代表一切反动阶级利益的蒋介石暴露了狰狞面目,于1927年4月12日在上海发动了反革命政变。

4月初,胡廷珍等开始整顿临时省党部,正式成立国民党甘肃省党部。胡廷珍任组织部长,马凌山任宣传部长,保至善任农工部长,王孝锡任青年部长,陈宗涛任妇女部长。解散了两个新旧市党部,重新进行党员登记,田昆山派的死党在登记中被淘汰。省党部广泛发展国民党员,各厅局的公务人员在厅局长带领下,也都集体加入国民党。

同一时期,由王孝锡担任政治部长的省督办公署颁发的“最近宣传大纲”、“党务指导工作方针”、“中山俱乐部设备纲要”等训令中,都突出地提出要向群众宣传“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强调提高群众思想觉悟的重要性,要求各县建立工会、农民协会和其他人民团体等,指导各地建立中山俱乐部时必须悬挂马克思、列宁等革命领袖的照片。宣传大纲还指出“要民众认识党,不要以任何个人为中心”等等。

接着,兰州、天水、平凉、高台、泾川、临洮等县市的工会、农会、妇女会组织相继诞生。在兰州,保至善等日夜奔走于工农中间发动群众建立自己的组织,继省电灯电话系统、水北门担水工人和理发业等行业建立八个工会之后,又在皋兰西固城区、兰州七里河区组织起农民协会,成立了省农民协会。这年大旱,农民乞神拜佛求雨,保至善率人来七里河救灾,并以工代赈,修复七里河岸,引水灌溉农田,农民非常感激。保至善因势利导,号召大家参加农民协会,很快就有五百多人入会。6月10日,在土主庙院内召开成立农民协会大会,会场上人山人海,“工农商学兵联合起来,取消不平等条约!”“工农商学兵团结起来,打倒压迫我们的资本家!”等旗帜迎风飘扬。保至善主持大会,胡廷珍、王孝锡代表国民党省党部讲了话。阎可选、李果分别代表国民党兰州市党部和青年社讲了话。会上散发了“告兰州及甘肃农民书”以及口号、传单,会后还举行了游行。

改组后的特支仍把妇女和青年工作置于十分重要的地位,广大青年也未因钱崝泉和延国符被捕而退却,相反更加紧密团结在特支周围。一中等校开始发展共产主义青年团员(即C·Y)。在一次党小组会上,特支宣传部长马凌山向谈仲瑜等人提出,要他们帮助团的工作,并在这一基础上建立青年社,不久,党的外围组织——青年社在各校纷纷建立。党员李果、团员王有章等人在一中带头参加,并积极发动其他同学参加。谈仲瑜、冯玉洁、窦香菊等则在女师宣传、组织,很快就有三十七名女师师生参加了青年社,不久兰州就有三百多人加入青年社。在成立青年社大会上,特支青年部长王孝锡作了报告,说明青年社的任务,介绍了苏联共青团的活动情况,号召大家以苏联共青团员为榜样,把青年社办成革命的青年组织。会上选举王孝锡为社长、马凌山为书记,青年社以女师为活动据点,经常举办各种形式的座谈会和学习会,学习革命理论,宣讲共产主义理想等。由冯玉洁和窦香菊负责的女师青年社支部,规定每周开会学习一次。马凌山和张一悟每次必来给大家讲理论,并发给《共产主义》、《唯物史观》、《三大政策》等书籍,要求大家认真学习讨论。活动地点在黄绍男、秦仪贞、张一悟家中,有时在五泉山,支部会开得严肃活泼,大家还一齐唱《打倒列强》等革命歌曲。

兰州成立青年社,很快影响各地,平凉、临夏等县也在当地党员的组织和带动下建立起青年社。

配合青年社的活动,女师创办的《妇女之声》和一中的《醒社周刊》都突出宣传共产主义和党的主张,宣传苏联共青团的工作经验,抨击国民党右派等文章。进化剧社也很活跃,不仅上演革命戏剧,还演出《十万金镑》、《五大臣出洋》等剧。

特支在甘肃各地组织发动各界群众开展的轰轰烈烈的革命活动,使国民党反动派惶恐不安,他们惊呼:“胡(廷珍)等抵甘后,大肆活动,组织C·Y,青年学生参加者甚众,并分布甘肃临近各县。甘肃全境已充满赤色恐怖……”(《劲报》第六十二期)。

就在这时,国民党CC头子陈果夫以中央名义从南京派来其心腹骆力学、何履亨、曾三省担任省党部委员,妄图夺取省党部大权。于是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右派之间又展开了激烈斗争。由于胡廷珍等有广大党员和群众的支持,骆力学等人的夺权阴谋未能得逞。不甘心失败的国民党右派,派出凌子惟等人窜到武汉、南京、南昌等地,向国民党中央及其“要人”丁维芬、陈果夫、胡汉民等诬告。并由凌子惟列席国民党中央常务会议,他无耻地造谣诽谤说:“共产党在兰州捣乱”。

1927年4月28日,党的创始人之一李大钊和北京、天津的数十名共产党员遭奉系军阀张作霖杀害。噩耗传来,兰州地区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无比悲愤,立即就有三四十名党员聚集在贾宗周住处,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举行追悼会。大家一致表示要化悲痛为力量,踏着烈士的血迹继续战斗。5月23日,贾宗周又在国民党兰州第八区区党部总理纪念周第五次讲演会上提出:铲除军阀、打倒帝国主义,为北京死难同志复仇的口号。“五卅”在辕门广场又举行了规模空前的纪念活动。同时在临洮等地党的组织也举行了群众追悼大会。第二军事学校由王孝锡主编出了一期专刊,详细报道了李大钊等同志被害经过。王孝锡在专刊上撰写了“悼北京死难烈士”的诗文。

随着蒋介石反革命面目的彻底暴露,冯玉祥也公开支持他,主张“宁汉合作”,共同反共。6月,他下令解散国民联军中的共产党组织,“礼送共产党员离开国民联军”,刘伯坚等一大批共产党员被送出武胜关外。在甘肃,6月间,胡廷珍、马凌山、王孝锡、保至善接到冯玉祥要他们去郑州开会的电报。他们途经西安,观察形势有变,意识到“郑州会议”可能是圈套,遂先后找陕西、洛阳、武汉党的组织。党指示他们仍回陕甘坚持斗争。不久保至善在西安被捕后押送到洛阳监狱牺牲。胡廷珍、王孝锡回到宁县,发动群众,巩固组织,坚持斗争。

恶化了的形势,由东及西,迅速漫延到了兰州。一场反革命“清党”运动在甘肃境内展开,两年来充满着蓬勃革命朝气的省城,霎时间陷入一片肃杀恐怖之中。骆力学、何履亨等CC分子把持了国民党省党部,并于1928年成立了“甘肃省党务指导委员会”,“整理党务”。省党部大门两边,阴森森地贴出一副“忠实信徒走进来,赤化分子滚出去”的对联。刘郁芬按冯玉祥指令成立“甘肃省清党委员会”后,立即开始搜查中共组织,惩办共产党员,禁止出版销售进步书刊。国民党反动政府接连向各县发出“缉查共产党活动”、“根本肃清逆党”、“处理共党分子办法”、“防范过境苏联外交官员的宣传活动”等一系列“训令”(1927“甘肃省政府公报”)。《新陇日报》出现了“共贼王孝锡、王有章等煽惑青年……”等反共文章。空气日益紧张,到处杀气腾腾。反动当局磨刀霍霍,眼看就要下毒手了。

曾任特支书记的张一悟,立即集合兰州地区的三十多名共产党员,秘密在五泉山嘛呢寺开会,分析了全国形势逆转、兰州也日益恶化的严重局面,决定已经红了的同志,凡能离开的必须立刻转移。继第一批明显暴露的李果、阎可选等数人离兰东去陕西不久,张一悟、王陶、秦仪贞、谈仲瑜、王有章等八人也于同年11月23日离兰东去。党的活动被迫处于停顿状态。此时,新成立的陕西省委曾试图重建兰州党组织,终因形势恶劣,人员离散而未成。

就在同一时期,乘着反革命的血雨腥风反扑而来的CC分子田昆山,再次掌管了国民党省党部。一贯靠投机钻营赖以生存的国民党右派田昆山,先是在开封冯玉样总司令部鬼混,接着投靠南京国民党中央,摇身一变,成了陈氏(陈立夫、陈果夫)兄弟CC 组织的特务骨干分子。他与已经彻底暴露军阀面目的省主席刘郁芬,紧密勾结,大肆逮捕共产党员和青年社员,通缉钱崝泉、张一悟、胡廷珍、马凌山、王孝锡等30多名共产党员(刘郁芬电告甘肃清共经过)。省城兰州完全陷入白色恐怖之中。

1928年春,刘郁芬的参谋长由兰州去宁夏途中被民众刺死,田昆山趁机借刀杀人,说是共产党所为,刘郁芬进一步搜捕共产党,冯玉洁、窦香菊等6人先后被捕,沿途车站、旅店张贴布告,附有照片,逮捕共产党员。从特务巢穴中钻出来的田昆山,凭其特有的反革命嗅觉,不久后刺探到王孝锡在宁县一带活动,立即秘派爪牙杨天枢到宁县和伪县长密谋策划,于1928年10月15日将王孝锡逮捕。旋即转押兰州,于12月23日惨遭杀害。

从1925年冬至1927年底,在那茫茫黑夜、荆棘遍地的年代,中共甘肃特别支部在以兰州为中心的甘肃一些地区领导广大人民以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无产阶级胆略和气魄,冲刷着旧世界的污泥浊水,把新思想、新文化撒在了陇原大地;把党的主张马列主义学说传播在人民的心中。各项工作取得了出色的成绩。但是,由于蒋介石的叛变,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了,革命果实被国民党新军阀所攫取,我党暂时遭到重大挫折,无数共产党员和仁人志士,在敌人屠刀下壮烈牺牲。然而,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开辟的通向胜利的道路,他们点起的星星之火,定会越烧越旺!

□本版文图均由中共兰州市委党史办公室提供

来源: 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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